課本是知識的載體,但內容隨着時代變遷修訂,逐漸形成一套獨特的本地歷史紀錄。Elsie參觀了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的展覽「未讀完的舊課本」,欣賞了藝術家劉智聰借出的舊課本及教具珍藏。社會、常識、地理科課本更可追溯出香港曾經工、農業發達。而尚未有智能手機及電郵的年代,學生仍須學習「尺牘」以信件溝通,反映出不同年代的香港生活。
消失事物重現
Elsie早前途經西營盤,發現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竟改頭換面,牆上掛上黑板,又放置了四十套學生桌椅,按出版年份展示小學的社會、地理、健教科等課本,儼然成了一個學校課室。
中心的項目經理梁梓豪(Oskar)表示,他們與「舊課本」共同策劃「未讀完的舊課本」展覽,亦是賽馬會社區資助計畫「社區文化遺產保育計畫」內容之一。由「舊課本」負責人兼藝術家劉智聰(阿聰)借出上世紀五十至九十年代課本,作為歷史研究的素材,呈現香港社會及文化的轉變。
收藏課本多年的阿聰認為,教科書提供「香港是甚麼」的標準答案,亦會引導學生認識世界。新課本要與時並進,不時改版,而舊課本則不知不覺成了歷史紀錄。「成人可以人生經歷比對課本知識,讓舊學生與舊課本再相遇一次。而將不同年代會課本並置,亦可看到香港已消失的事物。」
Oskar說,舊課本可引出不少討論,包括兩代人獲取知識的途徑。「從前資訊不發達,教科書或老師是權威,但現時只需一部電腦已可以。故希望展覽可以成為兩代對話的平台,父母向子女分享以前學甚麼,與現在的不同。」他又指,課本反映出不同年代教育制度對學生的期望,如一本舊小學地理課本中,竟包括「戰敗的德意志」、台灣、韓國,甚至北歐國家的發展情況等課題,「現在看覺得深奧,但那時小學已經要接觸,很有趣。」
交流童年回憶
除了課本真品,展覽亦將與香港歷史或社會有關的課本內頁掃描放大,觀眾可以隨意坐下細讀。家長更可通過課本,與下一代交流童年回憶,甚至介紹從前的香港。阿聰指,即使只看課本插圖已可找到已消失建築或街道演變,如常識科介紹香港主要街道的課文,就可看到改建前的文華東方酒店。尺牘課本則有已暫停開放的虎豹別墅。
Elsie記得仔女的小學課本介紹香港經濟以金融、服務及旅遊業為主,但在一批八十年代的地理課本中,便介紹香港的畜牧業與礦業,講解職業的課文,更提到親戚是工廠工人、木匠、農夫等,可見社會的發展方向已大不同。「課本上提到親戚在『鄉下』耕田,我從另一些資料中得知,其實當年的鄉下是指元朗。」阿聰說。
他又提到,不同年代課本都會教授中國傳說「嫦娥奔月」,「但六十年代課本的結尾會加上『我不相信有嫦娥,要乘太空船去看一看』,如果是五十年代前的課本,因人類未登月,就一定不可能出現這樣的課文了。」
讀尺牘學稱謂
本身在灣仔設有「舊課本展示館」的阿聰坦言,雖然收藏舊課本多年,但對當中歷史的認識不深,故除了自己發掘,亦靠展覽觀眾主動分享背後故事或歷史,「所以我視觀眾為『導賞員』,由他們來講解。」
好像歷史最悠久的一件展品,牛津大學於一九五六年出版的英語教材,第一課教授「A man and a pan」,是不少成年人的集體回憶。聽講很多成年觀眾看到這本書都很激動,不住分享個人故事。阿聰說,最初不太認識這本書的歷史,後來在展覽遇上牛津出版社老闆,「人物插圖簡陋,穿着馬來西亞式衣服,原來是馬來亞聯邦也屬英國殖民地,故當年英國編的教材,同時讓南洋一帶及香港使用。」
至於中文學習方面,尺牘課本就可看似實用文教學的改變。「以前學生一定要學尺牘,即是寫信的格式,生病寫的告假信,查問種花、生火的方法亦要寫信,現在只需用WhatsApp或上網就可以了。」通過尺牘課本學習親戚稱謂的時代亦已過去,阿聰指,隨着現代家庭規模縮小,很多稱謂已缺乏應用機會,「所以尺牘在七十年代慢慢消失,後來更演變成作文課。」
除了課本,「未讀完的舊課本」展覽亦展出教學海報、教學模型、教育電視節目等,有興趣的家長可於五月七日前,到長春社文化古蹟資源中心參觀,免費入場,展覽詳情可瀏覽:http://cache.org.hk/blog/unfinished_old_textbook_ex/。如想進一步認識舊課本,亦不妨遊覽阿聰在灣仔開設的「舊課本展示館」,但只於周六、日下午開放,可到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oldtextbooks/了解更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