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六十年來,甚麼辛酸苦難都經歷過,要結業也無可奈何。現在已用柯式印刷了,別人以為我堅持執字粒很傻,其實我已經八十三歲,沒有野心,只希望有生之年,可以有更多香港人知道活字印刷的歷史。」傾盡半生「執字粒」的老闆李澤裕說,自己白手興家,由「一個仙都沒有」,胼手胝足,到今日面臨結業,只希望有人傳承印刷的歷史。
永利街印刷廠下月結業
上世紀四十年代起,印刷業是中環核心行業,一條永利街,當中由一至十一號都是印刷廠,直至八十年代工廠北移,柯式印刷及數碼列印大行其道,「執字粒」成為歷史,只有位於永利街一號的「偉志印務公司」保留下來,見證永利街的變遷。
「因為我們在永利街一號,以前住在這裏的公公婆婆經過舖頭,都會過來坐坐。舊樓一層住了四、五伙人,不少家庭兩夫妻都要搵食,小朋友放學後沒人照顧,就來我們這裏做功課,太太就變相當保母。」這份人情味,漸漸隨街坊搬遷而消失,李伯近年也面對租金壓力,活字廠命懸一線,只剩李伯與太太一腳踢,除接柯式印刷的定單維持收入,也開辦「活字畫」班幫補。
「原本只在周末開幾班,希望現代人有機會了解印刷歷史,怎料畫班愈開愈多,平日都有人來上堂,甚至有學生是設計學院的教授、外國遊客。曾經有外國人來了兩次,我本來給他英文字粒,怎知他就是喜歡用中文字粒,我覺得很奇妙。」李伯說,字廠下月十八日結業,直至下月十一日,「活字畫」班都爆滿,以收費支付租金。
「活字畫」班學員爆滿
結業在即,李伯最珍惜的是廠內的歷史「遺物」,包括三十年前分期付款買的活版印刷機及一排木製字粒櫃,「粒粒字粒,都是日熬夜熬買回來的,真正粒粒皆辛苦。以前印一張英文名片,隨時就要買三、四副字粒,有大楷及小草,也有不同字體。那時沒本錢,做生意只講信用,我們買一副字粒是到了月尾收齊定單的錢後才付款。」
李伯一直爭取在永利街成立「印刷博物館」,安置這些寶貝,但未獲當局接納。結業後,他已物色到在柴灣青年廣場,把印刷機及字粒搬往展覽,並希望日後繼續開「活字畫」班。他亦正出售自製明信片及部份字粒,期望有緣人把字粒帶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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